战国时期的玉鹿可以分为立式、跪式两种,其中立式较多,造型简练逼真。与西周的玉鹿相比,有以下特点:1、以单角者多见,出现了分杈大独角,枝杈后弯到臀部,角枝比西周粗壮。2、足部结构明显,特别是蹄尖近似牛蹄。3、眼形最具代表性的是一种眼梢向上挑的圆眼,是采用斜挖压磨的技法雕刻的,这种方法使眼珠凸出,很有神采,为战国时期独有的典型特点。4、颈部细长,常用短细的阴线表现细毛,身体较前代稍瘦,显得瘦长而苗条,躯体上出现了小的圆圈纹,纹饰较前代更加写意化。战国晚期出现了新的造型——奔鹿,这是鹿纹演变的一个转折点。这种经过刻意美化的奔鹿,姿态生动,清新活泼,一改前代呆板的程式化造型,为后来的玉鹿装饰奠定了基础。
汉代的玉鹿很少见,大多呈奔跑状,特别是夸张的四肢和奔跑姿态有很强的艺术感,在画像砖上经常可以看到这种奔鹿的形象。与前代相比,汉代玉鹿颈部、腿部瘦长,展示给人以善跳、适跑的形态。躯体上大多出现梅花点,还有的躯体上出现刻纹以及简单的飞翼,纹饰生动自然,饶有生气。飞翼在周代就有发现,但这种图案化布局到了汉代才真正出现。
南北朝时期玉器上的鹿纹不多见,主要有两种,一种作奔跑状,一种作伏卧状。鹿的四肢细长,前后直伸拉得很平,短尾、双角用弧形线刻划,线条柔中带刚,用细小的圆圈作身上的斑点,即可密又可疏。身上的飞翼短小,有单线和双线两种。纹饰上出现了鸟状的单勾、双勾云纹,大多采用浅线刻技法刻在鹿的脚下,以加强奔鹿的速度感。这一时期的鹿角以一线相连,头颈连接处饰细毛,躯干上圆圈较密,增加了其美感。
到了唐代,玉器的现实主义风格发展到了一个新阶段,面向自然,取材生活,开创了玉雕艺术世俗化、玩赏化、多样化、写实化的崭新风貌。《论语》言:“人有命有禄,命者富贵贫贱也,禄者盛衰兴替也。”因为“鹿”与“禄”同音,凡是与爵禄有关的图案,都以鹿为代表,因此这一时期以鹿为题材的挂件很多。
唐代鹿纹的雕刻技法比以前大为丰富,既有深刀挖地的浅浮雕,也有精细的浅刻,极大地加强了鹿纹的艺术表现力。从造型上看,唐代玉鹿的头颈较长,形态优美,以匍匐状的较多,奔鹿造型不太多见。角多为单面勾云形和单杈形。眼睛多数用较短的阴线雕刻,分为菱形眼、三角形眼、六条线组成的兽类眼、方形的圆圈眼、圆点眼和滴水眼等。另外出现了一种肿骨鹿的造型。
唐代玉鹿承上启下,在造型、技法方面有继承也有创新,所以在玉器史上具有转折点的重要地位。其主要特点是:1、分杈独角,角形与龙角相似,为长脚的勾云角。2、眼形有多种。3、鹿的脸部讲究写实,额、鼻、腮部结构分明。4、体态丰满,四肢细长,且弯度很大。5、纹饰、线条运用粗细结合的办法,粗线条表示轮廓线,用细密的短线表示体毛,刻法能达其意,运用也颇娴熟。6、肿骨鹿的角呈花朵形,造型以匍匐状为多,姿态有回首、前视、缩颈三种,这是唐代玉鹿的特殊风格。北京故宫博物院所藏唐代青玉卧鹿,高2.8厘米,长4.4厘米,宽1.8厘米(图三)。
宋代玉鹿基本上沿袭了唐代风格,但没有唐代的丰满,而是体态苗条,形象古朴有余,矫健不足。有立体圆雕,也有片状挂饰,特别是带饰板上的鹿纹在宋代较为盛行。造型以肿骨鹿为多,角大多为扇形,上有阴刻线,尖端见锋,背部有用短的阴刻线勾勒的体毛纹,其刻纹比唐代稍粗,排列也不整齐。眼形有两种:菱形眼和小圆圈眼。腿部虽细长,但弯曲度比唐代小。腹部、腿部以简单的阴刻线划分,颈部、头部连接处有阴刻线。有穿孔,孔洞自上而下直穿背部,为圆角长方形,跟唐代相似。北宋青玉卧鹿,高6.5厘米,长10.6厘米,厚2.2厘米,1962年北京师范大学施工时出土,现藏首都博物馆(图四)。
辽金玉鹿虽受宋代文化的影响,但也具有鲜明的时代风格和民族特色。这一时期的雕琢手法和技术出现了一些新的变化,雕琢技术配合深层立体镂雕,突出了器物的立体感。加之辽金时尚狩猎,有春日捕鹅、秋天猎鹿的习俗,玉器上出现了山林熊鹿的题材,称“春水”、“秋山”。画面多为镂雕在山岩林中的鹿,辅以芝草,分层透雕而成,鹿与树木相互掩映,具有强烈的现实生活意境和淳朴浓郁的北国情调(图五)。